难忘的上河工经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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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图:西祠胡同·麋鹿之乡 斗龙垂客

 


  1975年7月,那个难忘的夏天,我高中毕业,带着一种莫名的失望与几许无奈回到了老家。那年,我18岁。


  1975还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对于一个在农村生长的孩子来说当然并没有什么理想之说了。眼前,你无法跳跃过现实,只有与父辈们一起开始漫长的“修地球”的农活。回想那年那月在生产队参加生产劳动的日子,所体会出的尽是无法归纳的也难以言明的感受。


  那时还是大寨式的劳动管理,集体劳动,大伙儿一起干活,一担粪要挑上一百多丈远,又臭又沉的粪担子压得你快要窒息,没办法,我只有用双手稳着肩上的扁担,拼着命地跟着大伙儿把粪担子送到目的地。当初的日子就在这般难以承受的处境中慢慢地熬着,恍惚中,传统的农村生活悄然容纳了我,我也慢慢地接受了艰辛的生活,自己竟也成了一名劳动者。


  “上河工”对于21世纪的青年人来说是绝对陌生的词汇,因为他们没听说过,更没有经历过。而在那个年月隆重的也为流行的便是上河工了。那个年代,没有成家的小青年是上河工的首选对象,我自然是首当其冲了。那年秋天,我和另外两个同龄人一起上了河工。上河工,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艰辛的磨练,是辛酸的一程。河工上的朝朝暮暮仍然深深地印在我记忆中。

  先得经过挖泥关。依靠一把铁锹挖出一块四角见方的土块,一要下面不掉下碎泥,二要你端起几十斤重的土块平稳地摆放在泥兜里。

  再者就是体力的较量,肩担近200斤的土块送到指定的地方。这就不是件轻松的事,肩负重担,脚踩松软坎坷的羊肠小路,走一步怕一步,泪水和汗水流在一起,此时才体会到了她的原始的味道。当然,冬天的寒霜、冰冻也没有袒护这令人难耐的工地,早晨的出工总免不了经受严寒的锤炼。光着的手戴不起手套,只好将双手露着,任由寒冷的折磨。整天支撑着泥土担子,腰被压弯了,肩被磨破了,脚上踩出了血泡,手掌上的老茧已经使你无法感觉细腻了。

 

  日落收工是民工休息的时间,晚饭后,我和伙伴时常会带着一身的疼痛和疲劳打一会儿扑克,自娱自乐,这算是工余时间的享受吧。农村人总说:三日肩膀四日腿,这话倒也不假。开始的几天河工日子会使你腰酸背痛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,叫你真的度日如年,身子不能动弹半点。可日子长了,肩负着沉重的泥土担子,看着那新河坡上的土阶,一级一级地踩上去,一担复一担,一日复一日,河工的尽头也就到了。


  回家。回家能给你什么呢?没有尽头的农活依然等着,但无论如何心中那“回家的感觉真好”的欲望总是催促着我,期盼着早点回到那平常的家,纯朴的回家了。


  环境锻炼人,时代磨练人。回想那年那月,她真的给我留下了实在的生活的印记,我会终生记着。(来源:盐城晚报 西祠胡同·麋鹿之乡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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